
周深演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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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自哪里?”
“中國臺灣!”
周深的福州演唱會上,他與現場歌迷的互動,引來熱烈的歡呼聲,瞬即登上網絡熱搜。
出道11年,從《大魚》《燈火里的中國》到《小美滿》,他演唱過諸多大眾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帶著音樂不斷走向國際舞臺。巡回演唱會從國內開到海外,一票難求……他的歌聲,魅力何在?近日,人民日報記者對話周深,聽他講述歌聲背后的故事。
記者:歌為心聲。你最想跟大家呈現什么樣的音樂?
周深:從心出發,是創作的起點。我不會去創作或者演唱自己都不被感動的作品。尤其是在這么多場演唱會后,我更加明確這一點。看到從各地趕來的歌迷,看到從七八歲到七八十歲的歌迷,大家因為音樂聚在一起。我時常感覺在和不同時空的自己“對話”。
《空殼》有句歌詞,“我欣然都接受,空和滿在此刻換手”。我時常想,音樂創作不正是如此嗎?就是一個把自己裝滿、再將滿載卸下、不斷出發的過程。我用音樂寫自己的人生日記,而每一頁都有與我同頻的人們,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記者:你曾說,“希望做一個‘新人歌手’,永遠帶給大家新鮮感。”怎樣營造這種新鮮感,又如何在這個過程中強化歌者自身的辨識度?
周深:音樂永遠在釋放我們的想象,像水和容器。你的想象是方的,音樂就是方的;你的想象是圓的,音樂就是圓的。多好啊!音樂能盛滿世間的故事。而我能做的,就是“絞盡腦汁”表達我對音樂理解的極限,保持站上舞臺的敬畏感——我永遠在想,怎樣面對第一次聽我唱歌的人。
每當全場合唱《燈火里的中國》《若夢》,我的心中都滿是感動。唱一萬次,我都還想再唱一萬零一次!“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像我唱《大魚》,從沒有“輕松駕馭”的感覺,每次演唱的心境都是新的,會將自己的情感和故事帶進去。所以前奏響起,我還是非常緊張,能感受到它對我的非凡意義。每一首歌都是我與音樂的鏈接,都是我和自己、和更多人情感產生的鏈接,我無比珍惜。這也許就是“周深”的辨識度。
記者:《燈火里的中國》《大魚》等歌曲在海外也都有很好的反響和傳播度。這種跨越國界、打動人心的力量是什么?流行音樂怎樣更好挖掘、利用民族文化和音樂傳統?
周深:讀書時,我給國外老師們聽《大魚》,他們會感慨“這是你們中國音樂的樣子”。我在《大魚》尾聲的哼唱,結合了美聲唱法,而咬字和旋律是中國風格的。我當時就在想,“不一樣”真的很有魅力!把自己的味兒唱足,就會吸引別人,反之,一味迎合會失去特色。
“中國風”的路很寬廣。越來越多年輕人為民族音樂、民族樂器注入新的生命力,有電琵琶,有阮和吉他的跨界。“民族+流行”從來不是簡單的元素疊加,它需要不割裂的融合,能把聽眾帶入中國風格的意境中去。我會從聽眾角度去聽自己的歌。比如,以故宮為主題的《光亮》中加了段戲腔,這種感覺像什么呢?有點像水墨畫潑墨的那一筆,像詩歌抒情的段落,人們會愿意在這個意境中停留。聽好歌,便是這樣的心情。
記者:互聯網時代,人人都可以是歌手,有評論甚至認為歌曲留住聽眾的時間已經進入“7秒副歌”時代。面對龐大的創作覆蓋面和創作主體,你怎樣看待流行音樂的核心競爭力?
周深:現在任何一首歌曲都有可能在某個瞬間、不同渠道被大家聽到,更加百花齊放。音樂有自己的功能性和豐富性,無法用單一標準去判定。比音高?高音、中音、低音,各有其美。比風格?每個風格的味兒都不同,關鍵是掌握好你自己音樂風格,有自己的味兒。
最近,我有幸作為師資團的一員,參與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的音樂人才選拔節目《中國唱將》,去尋找更多能代表國家舞臺的聲音。在這個過程中,我感到了一種使命感!因為站在臺上的他們,也是那個曾經渴望被聽見的我。
流行音樂的核心競爭力始終是人。技巧的高超、詞曲的走心、演繹的感染力,甚至是新鮮的編曲混音方式——那些讓人“耳目一新”的聲音,都是由人來完成的。唱出大眾心聲的歌手,藝術生命就會很長。我愿意和大家一起努力。
記者:對自己的未來,你有什么樣的期待?
周深:我是從山村走出來的孩子,現在成了一名歌手,那么多的舞臺向我敞開,這是我小時候不敢想的。所以我只能用“幸運的普通人”去概括自己,幸運自己趕上了這樣的好時代。
當機會擺在面前,憑空想象,全是問題,得多去嘗試。就像選歌,在錄音棚唱一下Demo,才知道效果。我曾請教前輩老師“上臺緊張怎么辦”,答案就是“做好最該做的、最基礎的事情”。對我來說,這件事就是好好唱歌,珍惜每一個舞臺。“向光而行為熱愛”,我相信認真的人總能得到回響。你的汗水灑在哪里,你的舞臺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