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證監會發布的公告顯示,光證資管已從“資產管理機構開展公募基金管理業務資格審批”名單中移除,這意味著這場歷時2年零4個月的公募牌照申請歷程畫上句號。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上述事件并非孤例,兩個月前,廣發資管已率先退出。
自2022年“一參一控一牌”新規落地,券商資管跑步入場申請公募牌照的熱潮,正迎來肉眼可見的“分化時刻”。當招商資管、興證資管已順利拿牌,開啟公募化新征程之際,光證資管的離場,使其旗下超300億元參公產品的轉型路徑面臨重構。
廣發資管率先退出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光證資管的公募牌照申請,始于行業政策松綁的關鍵節點。2022年5月,“一參一控一牌”政策正式落地,為行業打開新空間。進入2023年,券商資管申請公募牌照迎來高峰,招商資管、廣發資管、興證資管、光證資管、國證資管和國金資管先后遞交申請材料。其中,光證資管遞交的材料于2023年6月19日獲證監會接收,成為當時第四家啟動申請的券商資管。
從最初的布局規劃來看,若申請順利獲批,光大證券將在已控股光大保德信基金、參股大成基金的基礎上,再添一張光證資管的公募牌照。更重要的是,光證資管可與光大保德信基金形成業務協同,進一步完善光大證券“券商資管+公募基金”的財富管理矩陣,這一前景讓市場對其審批進程充滿期待。
而現實卻與預期相悖,光證資管的申請進程很快陷入停滯。2023年6月27日,光證資管按照監管要求提交補正材料后,審批流程便進入了漫長的“靜默期”——既未進入正式審查階段,也未收到監管部門的進一步問詢。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同期遞交申請的機構中,招商資管在2023年7月順利獲批,興證資管也于2023年11月拿牌,而光證資管與廣發資管、國金資管則成為此次申請潮中少數未獲進展的機構。
隨著時間推移,退出信號逐漸清晰。2025年8月,廣發資管率先從審批名單中退出,為光證資管退出埋下了伏筆。直至10月10日,證監會公示光證資管從審批名單中移除,正式宣告其歷時2年零4個月的公募牌照申請歷程終結。
隨著光證資管退出,目前仍在公募牌照審批隊列中的券商資管僅剩國證資管和國金資管,其中國證資管曾在2024年3月進入第一次反饋意見階段,成為當前審批進程中唯一有明確進展的機構。
對于券商資管而言,申請公募牌照的一個直接且關鍵的因素,便是為旗下參公大集合產品鋪路,拿到牌照后,參公大集合產品可通過“自行轉公募”的路徑完成轉型。光證資管公募牌照申請的終止,直接封堵了這一路徑,使其參公大集合產品陷入被動轉型的局面。
Wind(萬得)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末,光證資管旗下共有15只參公大集合產品,資產合計規模達318.59億元。從產品結構來看,其中非貨幣產品數量為14只,資產規模僅59.64億元,貨幣類產品占據絕對主導地位。根據監管要求,這些參公大集合產品必須在2025年底前完成轉型。
私募業務成“壓艙石”
或許是看到了審批停滯,光證資管從2025年初就已開始著手改變。《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證監會網站獲悉,2025年以來,光證資管已為14只產品遞交變更注冊申請。
以其中規模最大的“光大陽光現金寶”為例,該產品規模占其參公產品總規模的八成以上。2025年9月,光證資管發布公告稱,由于該集合計劃將于2025年11月30日存續到期,為充分保護份額持有人利益,計劃將管理人變更為同屬“光大系”的光大保德信基金。這一系列的安排,正是其應對轉型壓力的無奈之舉。
與公募化相關業務的薄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光證資管的私募資管業務表現強勁,已成為該領域的佼佼者。根據基金業協會數據,光證資管的私募資管規模在行業內位列前五。光大證券2025年中報進一步披露,截至2025年6月末,光證資管受托管理資產總規模達到3225億元,較年初增長3.6%。
光證資管退出公募牌照申請,與監管政策導向、行業環境變化密切相關,其背后折射出的是監管層對行業差異化發展的明確要求。
早在廣發資管退出公募牌照申請時,就有業內人士分析指出,退出可能與市場環境、審核節奏以及公司戰略調整等多重因素有關。從審核節奏來看,2023年11月,興證資管獲批公募牌照后,券商資管公募牌照審批便進入“實質停滯期”,2024年全年沒有一家券商資管獲批公募牌照,這與2022年至2023年的寬松周期形成了鮮明對比。2025年5月,《推動公募基金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正式出臺,監管層在方案中進一步明確要推動中小基金公司差異化發展,這一導向也影響了券商資管的公募牌照審批邏輯。
事實上,差異化定位已成為監管層在券商資管申請公募牌照時重點關注的核心方向。2024年3月,證監會就國證資管的公募牌照申請提出反饋意見,其中第一條便要求國證資管說明與安信基金、國投瑞銀基金在開展公募證券投資基金管理業務時的發展定位差異。
這一問詢無疑為所有在申請隊列中且集團內已有關聯公募基金的券商資管敲響了警鐘。可以預見,如果光證資管繼續推進申請,或也會面臨同樣尖銳的問詢:如何界定并實現與光大保德信基金、大成基金在公募業務上的差異化定位?在難以給出清晰且有說服力的答案,且自身私募業務優勢明顯的情況下,主動退出,將資源和精力聚焦于核心業務,或許是更合適的抉擇。